第2章 敷衍

清钰纤弱的身形愣在了原地，房里像是骤然失去了所有温度，冷得她指尖都在颤抖。
眼前这个男人曾信誓旦旦的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如今不过才过了十年，难道他所说的一生一世就是十年吗？
清钰紧紧咬着唇，红了眼眶，看着他一字一句坚定开口：“我不准！”
既然对她许诺了一辈子，那就是一辈子！
墨羽的眉头紧皱，本来他还自知有些对不住清钰，毕竟这十年，她为他做了太多。
但一辈子太长，若是一辈子守着这木头一样的人，实在是腻到乏味。
他看了一眼清钰，面色发沉，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走了出去。
清钰看着他的背影，眼眶止不住的红了。
翌日。
天空阴沉沉的，窗柩上打了一层银霜，清寒苍冷。
清钰有些乏，越躺着便越是绵软无力。
“清心，扶我出去走走。”
可清心却眼神闪躲，说话也吞吞吐吐的：“那个……小姐，你的身体还没好，还是好好休息吧。”
清钰心里暗暗沉了下去，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不顾清心的阻拦，她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走出芷兰居。
那一瞬，清钰脑子有一刹那的空白。
只见外面红绸高挂，喜字盈门，整个侯府，除了她身后的芷兰居，到处都一片喜气洋洋。
原来，墨羽说要纳妾，只是在通知她，根本不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无论她答不答应，他都是要纳的！
是承诺终归太轻，不需要付出代价才能如此轻易背弃吧？
清钰灼痛了眼，伸手将那大红喜字扯下来，疯了般撕了个粉碎。
她的心凄惶而苍凉，便如同这碎了一地的红纸，在这寒风天中破碎纷飞。
清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走到前厅的，只是踏进去的第一眼，她便看见墨羽揽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那样温柔如水的神情，她似乎已经许久不见了。
这一幕，如箭矢穿心，锈在了心里。
墨羽转头看见她，脸上温柔神色一瞬冷了下来。
但还是对怀中的方瑶道：“瑶瑶，去见过夫人。”
方瑶的眼眸闪了闪，听话地在清钰跟前行了一礼，声音娇柔：“姐姐见谅，我昨日进门时，夫君说姐姐身子不好，让我过两日再给姐姐请安。”
昨日……进门……
看来，墨羽是真的很迫不及待，连通知都这般敷衍。
清钰一瞬如坠冰窖，心上一阵难言的钝痛。
郎心易改，新欢在侧，十年旧爱，终归置若敝履。
她没有理方瑶，一步步走到墨羽面前，大堂的红烛衬着她本就苍白的脸一丝血色也无。
清钰定定看着他：“你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是不作数了吗？”
没有大吵大闹，没有歇斯底里，平静的让人讶异。
看上去，她很正常，像这京城里所有高门大户的夫人一样，端庄内敛。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在淌血，在嘶吼着大闹，心中掀起一场海啸，静默而又汹涌。
十年前的她遇到这样的事情，大概会不顾体统的去闹。
可嫁给墨羽这十年里，为了他，她学着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侯爷夫人，学着收敛自己热烈的性格。
她丢掉了原本的自己，只为了他一句承诺。
墨羽眉头一皱，神情不悦带着一丝不耐：“我只是纳了个妾，有什么好闹的？”
这时，方瑶端了一杯茶递上前：“姐姐，我知道你气夫君纳了我，可你也要为夫君想想，夫君是侯爷，娶了姐姐你便未往府中抬过新人，外面都传夫君惧内，你也不能太自私呀！”
闹？
自私？
清钰笑了，突然一把挥开方瑶手中的茶。
“啪！”一声。
杯子碎在墨羽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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