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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私人服务的第五年,我碰到了前未婚夫。
我们在小旅馆房间昏暗的灯光下对视,呼吸间充斥着挥之不去的发霉味。
陆舟时英挺的眉眼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沈雁回,离了我,你就过得这么不堪?”
看见陆舟时的刹那,我恍惚中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那时他是京市高高在上的太子爷,我是他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名满京市的沈家大小姐。
五年过去,陆舟时仍然站在金字塔的塔尖,而我却变成了沦落风尘、在破旧小旅馆接客的落魄女人。
陆舟时身上笔挺有型的手工西装和我身上粗制滥造的制服形成鲜明的对比,我下意识露出公式化的笑容,上前想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
“老板,多谢惠顾。”
陆舟时瞬间收起笑容,重新将西装穿好,冷声道:“我嫌脏。”
青梅竹马二十多年,我瞬间就读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他嫌这个旅馆脏,也同样嫌我脏。
我垂眸,轻轻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既然嫌脏,来这里干什么呢?
陆舟时环顾一圈,最终皱着眉坐在了唯一还算干净的椅子上。
我立刻就蹲了下去,殷勤地想帮他把皮鞋脱下来。
早已不再柔嫩的指尖触碰到锃光瓦亮的皮鞋时,陆舟时眉心一跳,下意识抽回了腿。
我一个重心不稳,重重摔在地上,尾椎和吱呀作响的地板发出一声闷痛的撞击声,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认识你这么多年,我倒是不知道你沈大小姐这么会伺候人。”
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我心里一咯噔。
要是客人生气了,我就拿不到今晚的酬劳,就白白上钟了。
妈妈还等着救命的药......
我膝行两步,索性直接半跪在陆舟时脚下,局促而讨好地笑着看他:“学了一些,不算很会伺候人,您多见谅。”
陆舟时身形一顿,旋即长久的沉默氤氲了整个幽闭的房间,我觉得自己的嗓子眼都像被人掐住,连呼吸都慢慢泛上了酸涩的气味。
“你装成这样,不就是想让我愧疚吗?”
“你还在怪我是不是,怪我五年前没出手救下沈家,可是如果不是你当年非要针对晴月,把她害成那样,我不会——”
我身子一颤,抬眸撞进他幽深的瞳孔里,翻江倒海的痛苦滚上心头,瞬间就将我整个人扯回五年前那场噩梦。
一夕之间的家破人亡,所有人的众叛亲离,爸爸的死和妈妈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