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与谢家世代交好。
谢家虽为豪门,但谢父壮年病逝。
直到谢清晏连中三元,官拜侍郎,才找回往日荣光。
在谢家落寞的日子里,沈家与我不仅从未想过悔婚,更是方方面面帮扶于谢家。
钱财是最基础的。
为了谢清晏的学业,我父母不仅帮他聘请名师,每每外出经商,更是带上他的学业,请当地大儒指导一二。
可以说,沈谢两家即使没有这一纸婚约,也有着扶助的恩义。
想来帮扶久了,别人便不当一回事了。
原本,父母打算这次远行回来后就开始筹办我俩的婚事。
我想着嫁人后便不会如在家时随意,随后也收拾行李去了江南外祖家。
将我送到后,谢清晏看着我沉默良久,不提离开。
我自小与他一起长大,自认了解他胜过自己。
笑着安抚他。“我只在江南待月余,你若想我了便给我写信。”
他轻咳一声,别扭的移开视线。
“最迟一月,我便来接你,千万别独自回来。”
我望着他微红的耳廓。
嘴上敷衍道“知道啦,知道啦。”
内心想的却是,等成婚后,我一定要改一改他这内敛的性子。
谁能想到,我只是去了江南三月。
归来时未婚夫竟要另娶他人,而我,甚至我的家人,却在婚事已定后才被告知。
何其可笑。
谢清晏一直说他是为了平息流言才娶云依依,同时也践行了自己当年对云青的承诺。
可他不知道,这不是我回京后第一次见他。
我的马车进京那日,恰逢他俩从首饰铺子出来。
一向清冷自持的谢清晏,跨过门槛时竟主动扶住了身旁女子的手臂。
旁人不会多想,可我知道。
谢清晏少时富贵,后家道中落,小小年纪便已尝过人间冷暖。
所以,与人相处时,牢牢保持着一种距离感。
他才华横溢。
也清冷孤傲。
京中许多女子对他心生仰慕,但他从未允许别人踏足他的领域。
即使公务应酬,不得已去了烟花之地。
也是一人独坐,从不叫人陪伴。
友人们曾打趣他,这就是所谓的守男德。
说句玩笑话,在守男德这方面,我即使怀疑自己,也从未怀疑过他。
只因,他的社交距离,从未对我设限。
他会将春日的花亲手插上我的鬓边。
也会在冬日的雪中与我同撑一把伞。
更会在我受伤时直接抱起我去就医。
他说:“你我以后会成婚,夫妻一体,我待你,自与旁人不同。”
可自那天起,我便知道,有什么变了。
我和他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