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病入膏肓

凌云临死了，自尽而亡。
幕生知道这个消息时，心中不由一紧。
但当他赶到刑部大牢时，凌云临的尸体却已经被送走。
幕生揣着满心的沉重，回到了王府。
下意识的，他走到了寄秋院。
离院门不过几尺之距，院内瓷器破碎的声音响起。
幕生立刻冲了进去。
却见凌妙妙一身素白长裙，胸前被血浸透了。
他大吃一惊，抓着她的手便要叫人去唤太医。
凌妙妙见到是他，却是吃吃一笑，一把甩开了他：“王爷吓到了？可这不就是您想看到的吗？”
幕生胸口发闷，质问道：“你疯了吗？”
凌妙妙大笑着：“这是装的呀……王爷见我如此下场，怎么不开心吗？”
幕生何曾见过如此癫狂的凌妙妙，让他莫名有些狼狈：“你再放肆本王就治你的罪！”
“治我的罪？”凌妙妙将目光所及的东西都推到在地，“你杀了我爹，又杀了我哥哥，下一个，就应当是我了吧。”
凌妙妙透过眼泪看着幕生：“我只是喜欢你而已……有错吗？我只想当个平常女子，求一段平凡姻缘。若不是晋宁公主在太后面前撮合，我根本从未奢望嫁给你！也不会踏入这该死的牢笼！”
幕生强迫自己忽略心底的沉闷：“凌妙妙，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你的身份！”
凌妙妙闭上眼，胸口气血翻涌：“我也要多谢王爷，若是赐我子嗣，恐怕我便是做鬼都逃不开你们皇家。”
眼前摇摇欲坠的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幕生脸色黑沉，心中慌乱无比。
下一刻，他一把将凌妙妙抱起压到在床：“看来王妃是在怪本王没有满足你！逃？你就算做了鬼，也休想离开！”
凌妙妙疯狂地拍打着身上的人，她没想到幕生居然会如此对待自己。
几番无力的挣扎，她整个人如同浮萍般让海浪扑打着，只知道从未这般痛过……
幕生仿佛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证明这个女人还是属于自己的。
海浪平息，幕生清醒过来。
看着如同败絮般的凌妙妙，他愣了片刻，转身狼狈似的离去。
而凌妙妙就这样睁着双眼直直看着幔帐，直到天明。
小梅不知何时过来的，双目含泪帮她擦拭着身子。
凌妙妙并未多言，等小梅离去后，屈辱的泪水才潸然而下。
良久后，她堪堪起身穿上未出嫁时做的衣裳，回到了凌府。
她望着府门上的白灯笼，那是上一次凌然去时便挂上的，如今都不用再挂第二次。
凌妙妙双腿颤抖地走到凌云临的灵柩前。
凌赵氏红着眼跪在一旁，将手中的纸钱轻轻放在凌妙妙的手中。
“来了，就送你哥哥最后一程吧……”
凌妙妙磕着头，早已泣不成声。
灵柩抬起，凌妙妙终是再走了一遍出城路。
这条路，爹爹才走过，而今，哥哥也随着去了。
只是送殡队伍少了大半，凄凄惨惨，好不悲凉。
等到了坟地，凌妙妙才发现所谓的墓穴，居然只是一个土堆和一块木牌。
凌家，终是彻底倒了。
凌妙妙发现凌然和凌云临坟旁不知为何还有一个空堆，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笑道：“娘，我死了要葬在这里。”
“啪！”
凌赵氏给了凌妙妙一巴掌，恨声道：“养育之恩到这里就够了。你磕了这个头，自此凌家再无儿女。”
可凌妙妙却伏在地上没能再起，血从她的口鼻中不断地流出，染红了一片白雪。
她望着凌然和凌云临的潦草仓促的碑，血泪相融，何其哀痛。
“妙妙！”凌赵氏惊惧交加，叫人将凌妙妙送到医馆。
大夫只是搭了一会儿脉便摇摇头：“药无可医，最多一月……”
凌赵氏只觉天旋地转，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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