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放心,属下一定会严加看守。”
沈策满意地点了点头,飞鸾做事她还是放心的。
“噗”,沈策又突然吐出一口黑血。
沈策漱口后,颦眉看着相月,无语扶额。
“将……将军,不好意思,今天的药,没有控制好剂量。”相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看你是真的要谋害我。”沈策意味深长地说。
“怎么会呢,我喜欢将军还来不及呢。”相月眨巴眨巴眼睛,笑盈盈地说。
“对了,那个在宫道上假装宫女给汤羹下毒的人是谁。”沈策突然有些不放心。这个局,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一点差错都不能出。事关阿娘,她输不起。
“那个人绝对可靠,也一定不会被人看出破绽的。”相月抿唇迟疑了一下,又十分肯定地说道。
“那就好。”
假装养病的这几日,除了大公主和皇后派人来过几次,没有人再来过了。
相月怕沈策无聊,便给她讲京都最近发生的什么事,虽不见得沈策会听,和她仍讲得神采飞扬。
“……将军,你知道皇上千秋节为何不陪皇后么?因为云统领抓了一个私闯宫禁的人,又发现那个人与宫中妃子私通,皇上得知此事立即彻查事,不仅处死那个妃子,又把那个人发配充军。
重点来了,那个人是李尚书家的嫡亲公子,李尚书是太子一派的人呐。
太子因此事可谓是弄得焦头烂额,也多亏了这一事,太子才不会闲得没事来找您。”
说到此,相月突然惋惜地摇了摇头。好像是觉得太子不来她家将军就少了许多乐趣。
可沈策此时满心在想的是:自从郁瑾说了太子很闲之后,太子就遇上了这一档子事儿,难道这一切都跟郁瑾有关?看来他也并非如世人口中所言,身无实权,资质平庸。
“将军,还有……”相月正想继续滔滔不绝下去,可沈策却没什么耐心去听了。
“相月,你住嘴。我们是时候去会会许太医了。”听到这儿,沈策也不想再听别的闲事了,她打断了相月继续说下去的冲动,下榻换了身锦袍,和相月一起来到了密室。
她一到密室,就听见许酌昂头喊冤的声音。
她负手与他四目相对,不带一丝温度地说:“你不冤枉。”
“不!沈将军,我没有害你,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中了九影的毒!”许酌不住地摇头大喊。
“本将军说你不冤枉,你就是罪有应得!”她的声音冷冽得像一把利刃,直割向许酌的咽喉。
许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颤抖着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说,本将军知道什么了?”她慢慢走向许酌,用手指扼住他的下巴,邪笑着说。
“当年沈夫人确实是油尽灯枯,我也无能为力啊。”许酌目光闪烁着,无奈地说道。
沈策又在手指上增了几分力道,睥睨着在他掌控之中的这只蝼蚁:“你再好好想想,是这样么?嗯?”
“事……实如此,将军若……若想屈打成招,我……我宁死也不会让你如愿的。”说着,许酌竭力用牙咬住舌头。
沈策见状一拳把他打偏了头,又狠狠地扇了他几巴掌。
“你若妄图自杀,本将军会把你的牙都敲碎。实话告诉你,本将军不仅知道你当年做了什么事,而且还知道你的幕后主使是谁。”沈策从容地擦着手上的血渍,确认了他的脸已经肿得不能咬舌自尽了才说道。
“随你怎么说。”许酌含混不清地开口。
“你被困的这几日,皇后没来救你,她根本不顾你的死活,你只是一枚弃子。”沈策把带血的手绢狠狠地扔在了许酌眼上,唾弃而又惋惜地说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沈策……我小看你了……你比你娘聪明多了。”许酌嘲讽地笑着。
“还知道,用皇后来诈我。”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沈策咬牙道。
“看你这么可怜,不如我给你一点提示吧。我的主人,和皇后差不多。当年,我虽不是杀害白频洲的唯一凶手,但也算是……最后一个。”许酌似乎很是得意。
“至于我怎么置她于死地,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许酌脸上露出了狰狞恐怖的笑容,仿佛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魔。
沈策愤怒地扼住许酌的脖子,一字一句地说:“伤害我阿娘的人,我要让他受到千百倍的惩罚。”
“相月,喂他无乐丸。”沈策的声音分不清是平静还是死寂。
“是。”相月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把褐色的药丸塞进许酌的喉咙里。
无乐丸那是怎样的东西,那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良药”啊。服用之后,全身都如撕裂般疼痛,却不伤外皮只损内脏。
良久之后,密室里传来了凄厉的哀嚎声。可惜,沈策她们根本听不见。
“飞鸾,来救许酌的人问出什么来路了么。”从密室出来以后,沈策沐浴更衣,之后又忙着询问飞鸾许酌幕后主使的事。
“属下无能,那些人都是死士,全都自尽身亡了。”她抓到那些人之后,那些人全都相继着吐血身亡,实在是无迹可寻。就算查出是哪里派出的死士,可是江湖人士最重的是信义,根本不会告诉她们雇佣者的信息。
“罢了,是我太心急了……”沈策揉了揉太阳,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那是一天夜里,秋风瑟瑟的树林,好像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
“阿离,过来。”
令她战栗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萧离僵硬地走向那个人,等待着他下一步指令,等着他的宣判。
生,死,仅在他的一念之间。
“阿离,我爱你。”
没想到那人却突然紧紧地抱住她,用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她怔忪后心里一阵苦涩,想挣脱他的禁锢却无能为力,她想张口,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可以伤,可以杀,唯独不可以波及到她的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那是一种比刀剑划破皮更加难以忍受的疼。
“阿离,如果我再少爱你一点点,我绝不会放你走。”
那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觉有温热的液滴在她身上划过,若岩浆般灼烧着她的肌肤。
疼,特别疼,她连呼吸都是疼的。
“从今以后,我不再是萧离。”她竭力把他推开,决绝地向前走去。
他缓过神来看着她毅然离去的背影,笑得愈发妖治,像一朵朵盛开在地狱的彼岸花,危险而又迷离。
你永远是我的阿离。
看着前方无尽头的黑暗,她变得茫然无措,突然听到后方一声嗤笑。
“阿离,你看,你怎么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不!”沈策猛地坐了起来,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
“将军怎么了,又做噩梦了么?”相月赶紧给沈策把脉。
“将军这是太累了才会做噩梦。”说着相月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红色瓶子,取出红色药丸给沈策服下。
“相月你先退下吧。”沈策惊恐未定地对相月说。
相月抹平担忧之色,悄然退下。
沈策呆坐良久之后,披上披风,缓缓走到书桌前,摊开一张白纸,执起毛笔。
一笔一划地写出了三个字。
萧、战、枫。
“知道么,她早已不存在了。我绝对不会让她留在这个世上。”沈策用极小的声音说,像是对自己说的,也是对梦里的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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